捡拾麦穗的人

晌午过后，堆成垛的麦捆已被马车一趟趟拉走
空荡的麦茬地只剩下几个捡拾麦穗的人

烈日下，散落地上的麦穗像被遗弃的孤儿
捡拾麦穗的人，弯腰的身影在刚收割的麦田里
不停蠕动，虔诚的样子像从田野里捡拾黄金

这时天光退回到云彩的身后，垄畔的沟渠里
溪水抱着一大片悠淡的白云和蓝天
和捡麦穗人一起忙活的，还有一群麻雀
它们早已经吃饱，呼啦一声飞起，又呼地一阵落下
像在田野里四处跑动的孩子

而一把麦穗能够舂出多少新鲜的麦粒？
一篮麦穗能够换来多少充饥的干粮？
捡拾麦穗的人可不这么想，他们只是频繁地俯身
仿佛从未将付出放在回报的天平上做过衡量

夏日辽阔，这些捡拾麦穗的人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像一些锈蚀的斑点紧贴在大地的罗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