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叹息,不如高歌
初夏的塞北,早上八九点钟,乘上北上的汽车,沿着陕蒙高速公路疾驰,毛乌素沙漠早已被绿色灌木和小草覆盖的严严实实,放眼望去,丝毫没有沙漠的那种光秃和肆意的风沙。这是几十年来,勤劳的榆林人治沙的结果。昔日漫漫流沙,今天绿色一片,看不到黄沙的踪影。我们这些见过流沙恣肆的人,总觉得当初应该留下一些沙地的,作为风沙地带的样本,或可成为旅游观光的风景。
跨过陕蒙界不久,远远看见成吉思汗陵横亘在草原之中,宛若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给绿色的草原凭添了一道风景线。遥想当年,这个手持弯弓的草原英雄,飞马驰骋在广袤的草原上,纵横千万里,他为华夏疆域的扩张立下了汗马功劳。翻开元朝的地图和现在相比,的确是今非昔比。有多少土地被历朝历代割让?有多少同胞因分裂国家而成他国之民?绵延不绝的草原上,偶尔可见散落在草原中的牛羊,宛若夜间天空的星星,在碧绿的草原中蠕动着。
远远看去鄂尔多斯机场像搭在草原里巨大的雨伞,机场路两边的绿树花草犹如一排排阅兵,列队迎接客人。走进机场,才明白,其实鄂尔多斯机场要比榆林机场大了很多,而且国内航班很多,可以到达全国很多城市。我们去天津在鄂尔多斯市乘坐飞机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午间的机场,太阳热辣辣的,很少有人在外边漫步。可我还是试图寻找一些草原的感觉,想从中获得草原的浪漫和洒脱。机场护栏将机场四周包围,我只能走向机场东边的的那块空地上张望,欣赏机场的建筑和远处的草原。候机大楼就像一个巨大的机舱,横卧在草原上,侧面看去是圆形的,像一个巨大的蒙古包。机场没有饭馆,随走遍周围,却不能买到饭。这使我们这些大清早离家的人面临着尴尬。好在距离天津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的航程,都想着,到了天津,首当其冲的就是美美吃一顿!想到这些,也就不怎么饥饿了。
终于坐上飞机在蓝天和白云之间翱翔了,大家按捺不住兴奋之情,不仅仅因为我们穿梭在云层之中,有飘飘欲仙之感,还有就是完成了航程,就可以吃饭了。当飞机穿梭于云层之中时,看不到地面,机舱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透过玻璃窗,看到整个飞机都被乌云缠绕,时而跨越过去,白云缭绕,有的就像险峻的高山,有的像茂密的森林,有的像神仙漂游,有的像山川江河,有的像海底世界……各种景色尽在其中,任你欣赏,任你想象。坐飞机最美的感觉就在其中。我常常为窗外的景色而陶醉。
“应该到天津了,”不知是谁说的,“已经超过降落的时间了。”大家这才意识到,空姐已经给倒了两次咖啡了,飞机已经多次转弯,每次都是瞬间看到地面,瞬间又钻进乌云,瞬间又是跃身穿过白云,如此反复有三四次之多。这句话顿时让机舱里的空气紧张起来。空姐不停的询问大家想喝什么,显然是为了稳定机舱里的人心,担心大家恐慌。其实,多数人只是不想点破,也不想明白其中原因,大家都在保密着共同的想法。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空姐,她说:“天津有雷雨,多次试降不成,正在联系,准备去济南机场降落加油。”机舱里的空气更加紧张了,很有些屏息而坐的样子。一会儿,飞机上播出了飞机不能天津降落,到济南机场降落加油的消息。
飞机穿过黑云白云,几十分钟后,便在济南机场降落。然而客人却不能走出机场,人们为能够平安降落而庆幸不已。好像完全忘记了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了。机舱门打开了,没有过来接送客人的车,只有舷梯与舱口对接着,舱口形成了一个平台。终于可以透透起了,大家纷纷走出舱门。舷梯下,几个民警在巡视着,显然是不让我们走到地面。
机场上的飞机时而降落,时而起飞,一刻不停的进行着。大家在舷梯上捕捉着镜头,向往着天津,感受着济南温热的空气,感受着平安降落的快乐和喜悦。太阳就要西下了,济南机场在夕阳下,变得金黄一片,十分可爱。不知是谁说了一声饿了,大家顿时明白,还没有吃饭呢!不少人还是用各种方式在寻找着快乐。不知何时,人们已经走下了舷梯,有的乘机照相,有的捕捉飞机起飞的镜头,有的模仿着毛泽东重庆谈判离开延安时的动作,场面一时间热闹起来。
夜幕降临了,机场顿时被夜色包围。人们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改变了浮躁的心情,享受着平安降落的幸运,感受着夜色中的济南。
终于又要起飞了,时间已是下午七点四十分,翱翔空中,钻云穿雾的感觉被夜色吞噬的一干二净。经过五十分钟的飞行,终于在满城星光的天津降落了。原本一小时多一点的航程,竟然走了六个多小时!
遇到这样的事,原本会有很多可能出现的现象,紧张,争吵,然而正是我们以平安降落而满足,以各自的方式寻找的快乐的感受,从而战胜了焦虑不安,战胜了饥饿难忍,战胜了自私自利,大家在共同的平静中获得了平静。
真是:一日走四省,惊心更洒脱;榆林到内蒙,本想去天津,谁知降济南,只要得平安,大家都乐欢,夜晚至天津,航程总算完;人生岂无烦,关键是心态,与其要叹息,何不都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