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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作品读后感

2016年03月02日读后感

张爱玲作品读后感范文一

尘封58年的张爱玲佚文《郁金香》近日出土。初读之下感觉故事比较平淡,不及《倾城之恋》的华丽苍凉,也不及《金锁记》的撼人心魄。但语言还是十足的张爱玲味,比如这样的描写:“一枝花的黑影斜贯一轮明月。一明,一暗;一明,一暗”。还有结尾处宝初“站在窗户跟前,背灯立着,背后那里女人的笑语啁啾一时都显得朦胧了,倒是街上过路的一个盲人的磬声,一声一声,听得非常清楚。听着,仿佛这夜是更黑,也更深了”,都是典型的张派风格。

《郁金香》的故事并不复杂,一如张爱玲过去的作品,在新旧杂糅掩映之中,展开旧式大家庭衰微的背景之下,两个少爷宝初、宝余与丫头金香之间的或明或暗,或轻薄或深婉的关系。情节看似单纯,但是结构非常讲究。作品以金香推门亮相始,以宝初的凄然回忆终,金香仿佛迎面而来,转身远去。在人物关系的发展中,可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作品开头写宝余狂追金香,使人误以为是要写金香与宝余之间的纠葛,并引出宝初与阎小姐之间的恋爱,然而山重水复之后才发觉金香爱的是宝初,而宝余最终与阎小姐成了婚。作品前半部分节奏缓慢,极力铺陈旧家庭中两三天间的日常生活情态,交待错综的人物关系。后半部分节奏骤然加快,倏忽已到中年。这种节奏类似于《金锁记》。后半部宝初渐成主角,金香等人退出画面之外,成为侧写的对象。结尾处,宝初与金香之间本有重逢的机会,然而在拥挤的电梯里,只听到别人喊她的名字,却无法分辨她的身影,两人擦身而过但却并未谋面。这与《红玫瑰与白玫瑰》结尾写振保与娇蕊在公共汽车上相遇的情景大异其趣。作品故事虽然简练,但是线索明暗交错,起伏有致,充分显示了张爱玲结构小说的才华。

作品中三个最主要的人物宝初、宝余兄弟和金香之间的三角恋关系,从框架上看多少有点《边城》的味道,然而内涵是迥然不同的。宝余是张爱玲笔下最擅长的花花公子形象,是那种既轻佻又世俗的角色。宝初和宝余同是庶出,但是同父异母。由于母亲早逝,宝初由宝余的母亲养大,并一起寄居在宝余的亲姐姐阮太太家里。这样的成长环境养成了宝初沉静、忧郁的性格。与宝余对金香的轻浮举止不同,宝初是认真的,含蓄的。他尊重金香,爱护她,但他的爱是有限的,也是软弱的。

对浪漫爱的拆解,尤其是对男性爱的怀疑一直是张爱玲早期小说的主题。只有到了《多少恨》《小艾》以及《十八春》(后改写为《半生缘》)里,张爱玲才渐渐露出温情的面目。而这篇写于1947年的《郁金香》,通过宝初对金香的感情描写,透露出刚刚经历感情创痛的张爱玲对爱情的怀疑。作品写宝初出门的时候,金香将一个精心缝制的小礼物悄悄装到他的口袋里:一个白缎子糊的小夹子,缎子的夹层下还生出短短一截黄纸绊带,是装市民证和防疫证用的。金香设想得非常精细,大约她认为给男人随身携带的东西没有比这更为大方得体的了,然而宝初并未珍惜,反而心里有点鄙夷、轻蔑,觉得这东西看上去实在有一点寒酸可笑,也不大合用。而且每“一看见,心里就是一阵凄惨”。可是“怎么着也不忍心丢掉它”,于是故意夹到书本里,让人家去摔掉它罢。这个看起来温文稳重、诚挚内向的宝初对金香的爱不过如此!陈子善先生说宝初的身上有《半生缘》里沈世钧的影子,我觉得从沉静、平和的性格来看自然相像,然而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张爱玲前期作品的爱情描写,多的是现实利益的斤斤计较,少的是花前月下的浪漫诗意,然而却不能说她是个爱的虚无主义者。她笔下的女人多少都带点怨女的气质。在男女爱情的“两个人的战争”中,女人往往是失败者。她们付出的感情总比男人多,对爱情的期待总比男人高,如葛薇龙之于乔琪乔,曹七巧之于姜季泽,王娇蕊之于佟振保,而金香之于宝初也不例外。从老太太的嘴里,我们得以约略了解金香后来凄苦悲惨的生活:嫁人,生孩子,男人待她不好,还不给她钱,她只能出来找事情做,养活两个孩子。读到这里,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在艰难的生活中辛苦辗转的身影闪现在画面之中,一种郁郁苍苍的身世之感漫上心头,留给我们无限的叹息和惆怅。这时候,我们才真正领略到这篇小说题目的深长意味:“郁金香”原来是要把郁和金香拆开来读的。金香带着青春活泼的气息扑面而来,却连一个匆忙落寞的身影都未及留下。张爱玲又一次将她的“荒凉”抛洒在我们对“郁金香”的华丽想象之中。

张爱玲作品读后感范文

《沉香屑第一炉香》是张爱玲的第一部惊世之作,这篇小说创作于1943年,是张爱玲将残酷之美发挥到极致的作品,此时的张爱玲涉世未深,还仅仅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然而字里行间却浑然是一种苍凉的感觉,读起来往往令人泛起生生的绝望。

这是一部描写战时香港的中篇小说,写出了属于那个时代的悲剧,在小说的开头,张爱玲写道“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斑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您这一炉沉香屑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讲完了。”我看来,这似乎不像是一本小说,倒更像是一位历经世事风霜的老者,捧着一杯香茗,摇着藤椅,看阳光洒满周身,身边围着一群年轻的孩子,款款道来。

一个从上海随家来港求学的女孩子葛薇龙,在全家要搬回上海之际,投靠了早年与其父反目的姑妈,她是大富翁的小妾,当初不顾家人反对,与港商结合,而今港商已死,留给她大量财富,现在她要以这些花费她青春时日的钱来玩爱情游戏,以挽回过去的时光,薇龙几不经意地就被这里的殖民地空气腐蚀了,成为姑妈二世,既为姑妈弄人,又为纨丈夫弄钱。

小说的女主人公薇龙是一个清醒的沉沦者,她只是为了她微薄的愿望与幸福,付出相应的代价。她明知环境不好,可是她总想“只要我行得正立得正,不怕她不以礼相待,外头人说闲话,尽他们说去,我念我的书,”可是才三个月功夫,她就已经对这里的生活上瘾了,想要回到原来的环境里,只怕是回不去了。

她几无尊严地固执地爱着乔琪这个花花公子,她贪恋乔琪给她的温暖,乔琪的一个亲吻就让她傻傻地觉得至少乔琪今晚是爱她的,这一点愉快的回忆是她的,谁也不能够抢掉它,这样一个卑微的存活的女子,真是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女人真是可怜,男人给了她几分好颜色看,就欢喜的这个样子,她起初鄙视这样的女子,最后自己却实实变成这样的女子,陷进去,无可自拔。

小说中说道人们常以为自己担负得起这样一种愿望代价的重量,她也以为她可以,可是这年头,没有那一个人是罗曼蒂克的傻子,其实她也不过是可以供人利用的筹码,有人需要她来赚钱,有人需要他来捧场,有人需要她的美色,这俨然是一个时代女性的悲剧。

张爱玲自己曾说道:女人……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这点用到薇龙身上正合适,遇见乔琪,爱上乔琪,此后人生里就只剩下乔琪这样一个根本不值得他去爱的男人,为了乔琪,她毅然嫁给他,却又在各色男人之间周旋,为乔琪挣那铜臭,尽管乔琪娶她只是为了钱,她却依旧不可逆转的爱下去,既无怨言,好像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眼里心里满满的全是他,而自己只要俯视他就足矣。

她清醒地看到自己的悲剧,她觉得自己跟那些街头的女子区别不过在于“她们是被迫的,自己是自愿的,而这一切不过全出于对乔琪的爱。

张爱玲说道: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发现自己爱的人正好也爱着自己。对薇龙来说,她爱乔琪,几无回旋固执地深爱,而对乔琪来说,葛薇龙与其他他所追逐的女孩子并无两样,没有本质的区别,他们的婚姻只是他游戏人生中的一个计划好的策略行为,他只想利用葛薇龙获得经济上的满足。然而乔琪对于薇龙又是坦诚的,他对葛薇龙所说:“薇龙,我不能答应你结婚,也不能答应你爱,我只能答应你快乐。”可越是这样,薇龙就越是飞蛾扑火般去追求爱情, 她自愿付出,只因她微薄的快乐。

薇龙只是一个拼命追求爱情与幸福的平凡女子,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她只有靠自己才能实现这一个微薄的愿望,在被酒色财气淹没的灯红酒绿的外表下,她最初对爱的美好幻想逐渐被现实击碎。与其他女生不同的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看清了自己所属的环境。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期望的那样在收获幸福和爱情的同时能够收获到尊严的,但她并不是自甘堕落,而是对爱,对乔琪还抱有希望。她对乔琪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对爱毫无尊严的渴求,现实是容不得她以清高和淡泊的姿态生存的。

应该说葛薇龙是那个时期女性的命运的缩影,她的悲剧恰恰是当时中国女性不被重视,没有出路的写照。这在张爱玲的作品中表现的尤为明显,像《茉莉香片》里被聂传庆打死的言丹朱,《金锁记》里被母亲毁了一生幸福的姜长安,《花凋》里遇到心仪之人却被病魔拖垮得死去的郑川娥,《红玫瑰与白玫瑰》里追求幸福却被振保抛弃的王娇蕊,这些女子哪一个不是只想追求只属于自己的温暖怀抱,想亮着一盏灯等丈夫归来,只可惜那样一个动荡的年代,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隔膜冷漠甚至冷酷,以及人的孤独无助生活的荒谬暗淡,以及被欲望左右的人的沉沦堕落无奈扼杀了那些单纯的女子,谁又能幸免,谁又能继续以高傲的姿态存活着呢?